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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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条承太郎】夏日旅行

                            

我想去旅行。


当我酒足饭饱后横叉八竖的躺在沙发上提出来时,我毫不意外的得到了闺蜜的激烈响应。


她夸张的举起了她的双手双脚疯狂比划道:“我要去我要去!我还有一个公休假可以用!”


嚎叫完后又瞬间致电其他闲的发慌的朋友,俨然一副又要像以往的长途旅行一样大干一场的样子。


一大堆麻烦的事情又会接踵而至,为了凑齐合适的租车人数而到处约人、订旅馆、查线路……


我好累。


去意大利的理由吗,我不清楚。


每天都在试图把我挤成一滩肥肉饼的交通工具、越做越多的工作、像被猫咪玩弄过的一团毛线团般的人际关系,都在不经意间混合成了我身边压得我喘不过气的空气。


我想要逃走一会儿。


我想要去异国他乡,去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去偷一点快乐。


所以,说了一大堆屁话,为什么是意大利?


我喜欢奶油培根意大利面。





我这次的旅游毫无计划,说白了就是吃吃睡睡寻找肥胖之旅。


但也不完全算是毫无计划。


至少我在罗马定了回程的机票,毕竟我不想在异国他乡因为语言不通而无法回家,从而沦落在异国他乡被卖去洗盘子的悲惨命运。


我在罗马下了飞机,手机就果不其然地就被世界闻名的意大利小偷顺走了。


谢谢这位好心的意大利小偷他全家,给我留下了我最后的钱包。


要不然我可能,噢不,是肯定要在罗马的大街上度过我美其名曰的意大利之旅,还附带天然淋浴——喷泉。


第一场战争在酒店的卫生间展开。


该死的,为什么意大利的酒店会没有牙刷。


我不想带着一嘴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味迎接我旅行的第一缕阳光啊可恶!





我后悔了。


虽然我知道真臭定律会迟到但永远也不会缺席,但我没想到它会来的那么快。


因为对我来说,一个人旅行,实在是


太无聊了。


虽然说着什么狗屁的想要一个人独处,但果然,当你在异国他乡并且语言不通的时候,才会意识到中国话是多么动听且优美的语言。


第二天被中午的阳光晒到屁股的时候才醒来,虽然我十分的想逃避语言不通的恐惧和一个人旅游的手足无措,听天由命的在旅馆继续我的肥宅生活再顺便点一份外卖。


但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话虽这么说但要一个重度社恐患者克服恐惧去酒店大堂问路,和让她去参加体育比赛可以说是不相上下了。


磨磨蹭蹭犹犹豫豫到了傍晚,我终于出门了。


我准备去海滩。


没办法,这是一个内陆人对海洋的莫名其妙的向往。






我看见一个精神小伙,穿着黑T恤黑裤衩,手上拿着两根挺长的杆子,杆子上挂着像放大版的珍珠镂空项链一样的东西。


轻轻的吹一下,变魔术一样,一串一串透明的泡泡就飞起来了。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满头问号的转过头,看见只一个身形高大,身材贼好的男人拿着我的钱包。


可惜因为背着光而且我太矮了还没能看清他的脸。


卧槽,是勒索吗?还是恐怖袭击?


不,不可能,是个人都能从我的廉价T恤上看出我是个穷鬼。


我知道了,一定是恐怖袭击。


我的美好人生就要终结于此吗,我还没来得及吃奶油培根意大利面呢,亏了。


“你的钱包,下次小心一点”他指了指一旁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的人。


这下我看清了。


这是一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混血帅哥,漂亮的蓝绿色眼睛里阳光在里面流转,耳钉熠熠生辉反射出光,戴着一顶虽然奇形怪状但是看起来很酷的帽子。


我想泡他。


看着我愣在原地,他啧了一声,直接将钱包塞到我的手里。


我晕了,他的手好漂亮,看起来骨节分明又有力量。


我终于回神了。


“谢……谢谢您。为了感谢,我、可以请你和一杯果汁吗?”这该死的社恐本质,让我说不出过多的骚话。


“不用。”他走向一旁的公路,向我摆了摆手。


“等……”我还想再说点什么冬时候,一大群刚刚在

看泡泡的小孩从我面前跑过。


他不见了。





该死,我回到酒店一直在懊悔为什么我这张嘴一到关键时候就吐不出什么话来,全是一坨坨的狗屎。


气的我当场就点了两份奶油培根意大利面。






唉,好好的帅哥,就这么飞了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到了傍晚,我准备去观看广场上的免费表演。


但可惜午觉我睡过头,面对一座座大山一样的人群我已经挤不进去了。


于是我沿着海岸线毫无目的的乱逛。




我又看见他了。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我想继续白天的对话,邀请他和一杯果汁。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因涨潮而冲上岸的海星。我又一次看见他蓝绿色的漂亮眼睛。


和白天看见的一样漂亮,夜晚为它们晕染了一点好看的深色,但又有一种沉重的孤独感,还有一缕缕的悲伤随着不断上涌的潮水翻滚着。


海水潮涨,晚风拂面。海边是如此的安静,月色又是如此的温柔,不远处广场上人们的欢笑声好像是另一个世界。我看见朦胧的月色在随着星夜跳到他的脸上,抹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


星光闪烁却远远又不如他。


我听见我心里的海豚在拍打水面。


最终我没有走上前去,我想,站在这里陪他一会儿 ,这是我想要也只能做到的事情了。



夜色更深,我想我该走了,但是不知道是我太重而导致走路掷地有声还是怎么的,我好像感觉他看了我一眼。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遇见帅气潇洒的意大利帅哥或者是那天的那个男人。


开玩笑,没有帅哥那我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下一站是个叫阿马尔菲的鬼地方,出发——!




做火车这种交通工具是需要运气的,而这种东西本酋长自然是没有的。


旁边的卷毛大叔不知道昨晚是去偷牛了还是去偷人了,直接将头靠在窗子上睡了一路。


他真的不会得脑震荡吗?


他会不会得脑震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接下来一路上再听他响如雷的鼾声,我就要得脑震荡了。




“我旁边没有人。”一声低沉的声音从我后面响起。

我好奇的望向后座。


天哪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天有眼我又遇见他了。


如果我有尾巴的话觉得可以甩得和车前的雨刷器一样了。


我一边面带笑容的向他走去一边说着“唉,先生这怎么好意思呢,”


然后一屁股坐下


“那真是麻烦您了。”


他挑了挑眉对我的颠倒行为不予置评。


正当我还是贼心不死想要邀请他喝一杯橙汁的时候,他放下手中的飞机杂志的,用他那双漂亮的不行的,可以恃靓行凶的蓝绿色眼睛望着我道:


“我是空条承太郎,叫我承太郎就好。”


诶?诶诶诶?这是什么情况,我今天事踩狗屎运了吗,帅哥竟然主动告诉我他的名字,好了,我觉得我还是喜欢西式一点的婚礼……


打住,我真是在想桃子。


车外的红白房子和绿色树木悉数略过,火车平稳行进,车厢中倒也称得上是安静。


我将手放在桌子上撑住我的下巴,好奇的看着他道:“承太郎先生是为什么来意大利呢?”


他看向窗外,似是随便道:“度假而已。”


我好笑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他简单的背包和价值不菲的裤子,指着对面座位拎着大包小箱的那位男士:“那承太郎先生也是和我一样去大街上和免费景区度假吗?”


他轻笑出声,收回目光看向我道:“我去海洋旅行。”


这下我被彻底逗笑了,我喝了口可乐来回血一下帅哥直视的美颜冲击。为了防止鼻血上涌到大脑而导致短暂性痴呆让,让我控制不住乱说骚话。我低头看着杯子里的可乐笑说


:“那请问美人鱼先生,你可以向你的朋友借一下神奇海螺让我看一看吗?”


他将他的帽沿向下压,我几乎要看不清他的眼睛了。


“呀嘞呀嘞daze。”


……





在长途火车上两个人聊天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虽然大部分时间是我自己一个人一直在叽里咕噜的讲话,但我也好像对这个在旅行途中认识的,叫空条承太郎的男人更加好奇了。


他好像总是这样,既不过分怨恨,也不过分难过,只是接受而已。




到了阿马尔菲的时候,我本想问问承太郎到底准备去哪里,哪想到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我一脸迷惑和震惊的表情吓到了旁边的阿姨。


怎么跑那么快???请问他是可以暂停时间吗?


阿姨,请问你看到一个黑发帅哥了吗?刚刚还在这里的啊,好大一个呢!




当我好不容易从刚刚发生的魔幻事件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打车的时候我再次被纯朴的意大利民风震惊了。


为什么意大利的出租车司机可以在火车站门口,人挤人的一个地方,在车门打开的情况下,一边疯狂打方向盘一边骂人啊喂?!


咦?咦咦咦?师傅我不是叫你开快点,师傅你好歹让我关上门啊——!!!!





当我终于到了经历千辛万苦和生死时速到达酒店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身体和心灵已经分离了。


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


我盘坐在酒店的床上一边唾骂自己怎么出国旅游还是深受饿了吗的恶劣影响,一边用我的深渊大口吃着威尼斯美味无比的起司番茄披萨。




黄昏渐至。




虽然又一次痛失了泡绝世魅力男人承太郎的机会,今后也不知道会不会碰上,但是也要努力认真的去玩儿呢!


哈哈,我不活啦。


虽然都说阿马尔菲的海边夜景好看的要命。


但是都抵不上美妙可口的红酒烩牛肉对本肥宅的诱惑大。


我经朋友的推荐去吃了一家绝美超赞的餐厅,虽然离我住的酒店很远,虽然打车费贵的让我想死,而且餐厅招牌上花里胡哨的字母让我根本搞不懂餐厅的名字。


但是,红酒烩牛肉可真好吃啊。





俗话说得好,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好吧其实只是我自己吃撑了而已。


装着肚子里一堆好吃的,我在街头漫无目的的闲逛,因为手机被偷而且语言不通,懒癌发作也懒得再买一个,索性这次的旅行大多是我一个人在街头闲逛。


悠扬的小提琴声飘飘然的蹦进我的耳朵里,我走向乐声源头的一个广场。


我又遇见了承太郎。


苍天有眼。


谢谢圣母玛利亚和她全家。


他站在颇有历史感的栏杆处,眺望不远处的海面。

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走上前去。


我又不敢了。


我只是他旅游时恰好遇见过几次的即时旅伴,我贸然前去会打扰他吗?


就算我的大脑单方面产生了激素,那我是否又应该为了一己私欲打扰他呢?


他好像从不在一个地方过多的停留,也好像从不为了什么而停留,只是什么都不说的前进。


就算我追上他、找到他、拉住他,他又是否会停留呢?


我不知道。


我垂了垂眼睛,转身想要走去。





刚一转身,一个面容苍老的老太太拉住我,颤颤巍巍的说:“这位美丽的异乡小姐,你平时买彩票吗?”


我面露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她咬了一口手中的曲奇,眼神却望向不远处的承太郎道:


“你知道吗小姐?在意大利有这样一个笑话,有一个乞丐,他非常的穷,于是他每天都去神的雕像前祈求让他中乐透,”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乞丐一直很穷,”


我感觉我头顶的问号都要成型了,我不耐烦的想要走,她拉住我手的力度更大了,我又不好用力挣脱,于是耐着性子继续听道:


“终于有一天,神的雕像变成了神本身,他无奈的对乞丐说,我求求你了, 你去买一张彩票吧!”


我眨了眨眼睛眼睛,好像了,又好像没懂。


我一直以来都没有过非常努力的去争取某样东西,生活中的琐事有时也没有勇气去面对,索性不管不顾,爱上了旅游。


身处异地,无人认识我,我也不需要承担什么。


我一直想要不平凡的人生,但却不愿意为此去付出努力、承担风险。


我来意大利是为什么?


为了偷一点快乐吗?不


我想是为了得到此时此刻的,属于我自己的,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想要去做某件事的勇气。


我转身跑向承太郎,这次还好他还在那里。






当我面目狰狞的拍他肩,他转过来的时候,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我都可以猜到他肯定在想:


这个疯婆娘到底要干什么?


他眼睛的颜色和月色相互交融,我想起之前在罗马海边时看到他的情景。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看着他的帅脸和迷人的眼睛问道:


“亲爱的美人鱼先生,请问您愿意和本灰姑娘共舞一曲吗?”


傍晚的晚霞欲染欲烈,像是在燃烧,又像是在云层中跳舞。棕榈叶被风拂过的声响,沙滩上孩子的笑声,小提琴的琴声和沿海公路上汽车的排气声。到处都有声音,却又都和我们无关。


他的另一只手将帽沿压的低的不能再低,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


“好吧,就一曲。”



但当他的手环过我的腰的时候,我慌了,因为——

我根本不会跳舞啊!


请问跳广场舞可以吗?


“呃…那个…就是…”


承太郎看着我在那里语无伦次现场表演悔不当初的时候,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皱眉来表示对我这种生草行为的鄙视,而是就站在那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啊啊啊可恶!这个该死的男人快停止散发你的魅力!我不管今天我就是世界乡村广场舞王,谁都不能阻止今天我和承太郎跳舞!


我认命般的闭着眼睛直接牵住承太郎的另外一只手。


虽然我知道他可能只是想和我一起跳广场舞,但我不管,我今天就是要和这个该死的帅哥跳双人舞。


小提琴的乐曲正好拉到下一首,一改刚才悠扬的音调,而是一首节奏更加轻快又轻巧的曲子。


我拉着第三次偶遇的空条承太郎在意大利的广场无人的小角落里,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跳舞,一旁我的皮质背包被我放在喷泉旁被鸽子们当做某种生化炸弹避而远之,不远处的成双成对的情侣们也趁着夜色的遮掩拥抱接吻。


一切好像乱糟糟又不着调,就像这次我的独自旅行一样,但一切却又刚刚好。






在我脏兮兮的旅游运动鞋第八次吻上承太郎鞋子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我突然觉得好笑又可爱。


我一直以为他的眉头肯定只能为了某些比如说不远万里去埃及打吸血鬼或者在某个不知名小镇殴打上班族之类,堪比拯救世界的大事而皱,但此时此刻,他只是单纯为了我脏吧拉稀的运动鞋一而再再而三的,踩脏他看起来闪闪发亮的鞋子而皱眉。


我突然感觉当时我脑子一头热而邀请他跳舞的目的达到了。


让他只当一会儿空调承太郎,仅此而已。







一曲舞毕,承太郎的鞋子变得和我的鞋子一样脏兮兮的不相上下,我心虚的冲他讪笑。


黄昏不紧不慢的结束,天边橙红色的圆球藏进了倒满颜料的云霞里,临近的海面随着起伏的波浪变成了渐变的颜色。


太阳落山了,那么灰姑娘的舞蹈也应该结束了。


拉小提琴的艺人把琴袋里的零钱倒出,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海滩上的生物各自回巢,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也逐渐归于平静。


“那…我先”回去了。


没等我开口把话说完,承太郎“啊”了一声。


“怎么了承太郎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我转头看向他。


他没看我道:“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吧。”


幸福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啊不,这怎么好意思呢。”我难为情道。


没等我客套性的拒绝完,承太郎就直接向前走去:“我的车就在那里,走吧。”


我只能快步跟上去。





哇哦。


对不起土鳖如我只能发出这种感叹,因为他的车,看起来,真的,很贵。


没有理会我已经快要掉到地上去的下巴,承太郎直接把手伸进衣领准备拿出钱包里的钥匙准备开门。


等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觉得不对劲,因为就算车很贵但是也不至于3分钟了也还打不开车门吧。


对上我询问的目光,承太郎语气中略带后悔道:“我好像,把钱包弄丢了。”


???什么?


这个看起来深不可测的无敌承太郎先生竟然会把钱包弄丢?


看着我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承太郎眼神瞥向一旁的一只小金毛犬,抿了抿嘴道:“我走路送你。”


金灿灿的小金毛吐了吐舌头冲他一笑。







夜深了,白日里再繁华热闹的城市都进入了梦乡。满天的星星沉醉于万籁的寂静,街上的旅人也归宿在沉默的温柔。


我和承太郎一路沿着街边的路灯向前走,或许是刚才的跳舞太累了,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夏天的虫恰到好处的增添了背景音乐,衬得这段不短不长的路程更加的安静。


我们几乎将整个阿马尔菲走了一遍,我们的影子一长一短,有时因为靠的太远而一前一后,有时又因为距离太近重合在一起。


终于承太郎对我背包里传来的清脆碰撞声音发出疑问,我不好意思的拿出包包里的两瓶酒,


“呃这是…我刚才在餐厅吃饭是时候买的红酒。”


因为那家贵死人餐馆的红酒烩牛肉太过好吃,以至于我买了同款红酒想要回去自己也弄一个。


“你想喝酒吗?”承太郎问道。


他的脸在逆着暖橙色的灯光,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能感觉到他的声音很温柔。





“干杯——!”当我试图拿着一整瓶红酒试图和承太郎碰杯的时候,他出乎意料的也抬起手和我碰了碰瓶。


还是第一次直接抱着一整瓶红酒喝呢,感觉还不错。


阿马尔菲的凌晨十二点,我和空条承太郎同时这样想到。






这个小镇本身就也这么大点儿地方,就算一路上走得再弯弯曲曲九曲十八弯,也终于到了。


站在酒店门口,听着不住的潮水声,我终于忍不住问道:“承太郎先生,我一直想问,您那天在罗马的海边上,到底在看什么呢?”


他诧异的挑了挑眉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抿了抿嘴,掩饰性的用手把头发拨到耳后,看着他漂亮的蓝绿色眼睛说:“因为,那天承太郎看着海面的眼神,让我想到了我已经过世很久的爷爷。”


他这次没有看着我了,他只是向前走了走,看向不远处的海面,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走到他身旁,突然打开我的钱包将房卡向下面沙滩上猛的一扔,对上他惊异的目光对他道:


“啊,不小心掉下去了,麻烦承太郎先生陪我去海滩上捡我的房卡吧。”


海边的潮声一波一波的响起,我也不知道我的房卡到底是扔在了沙滩上还是掉在了下面那个巨大的黑色垃圾桶里。


管他呢,我此时此刻只想去看看海。






下去看海只需要走几个楼梯就到了。


夜晚海边的一切都是深蓝色的,不是白天的浅蓝绿色,而是混合了黑色颜料般的深蓝色。棕榈树的叶子哗哗作响,一旁的公路上甚至还有几个神志不清不省人事的醉鬼,当然凌晨的沙滩上也有两个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站在一起看海的人。


说实话我之前跳舞的时候就一直看我那双脏兮兮的运动鞋不爽了,我脱了鞋坐在沙滩上,看着海水的起伏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


我一直很喜欢夏天,喜欢夏天的冰激凌,喜欢夏天从树叶撒下的斑斑驳驳的阳光,最喜欢的是每年夏天那些一起和我旅游的人。


今天的夏天也是一样。


海浪翻滚,世界上时间的齿轮按时转动,没有停止也没有削除,没有需要去拯救的世界,也没有必须要失去某些人的不得已。


终于倒在沙滩上忍不住闭上眼睛沉入睡眠,不是说我不担心第二天是否会发现海摊上某女子的尸体,而是看着承太郎,我总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好像只要他在,一切都没问题。





第二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靠在承太郎的肩膀上睡着了。


幸好我没有流口水。


天空呈现出一种奇异又壮观的颜色,最上层夜空中的黑色褪色成了深蓝色还未完全消失,更多的蓝色成了天空的主调色,临近海平面的地方是薄薄的一层深橙黄,又借由海水的晕染开了一些淡色的金黄。


天将破晓。


醒的早不如醒的巧,正当我回神清醒,试图赶走我脑子里的最后一点酒精时,深蓝色完全变浅,一个鸭蛋黄一样的光球缓缓的从海平面升起,承太郎起身站立,远方的艳艳朝霞日光为他点燃了一支烟。


“以前我和我的朋友,在非洲红海也看过一次日出。”


他仰头吐出烟雾,眼底有泪,又好像不是,只是阳光下一触即破的透明泡泡。


我只是仰头看着他,或者说是看着他身后的太阳。

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当年的日出究竟是有多美,能够让这样一个男人那么久都不能忘怀。





我手足无措。


我捡起地上的一个小海螺,放在耳边:


“请问是承太郎先生吗,我是使用神奇海螺的小海豚,无论你到底在后悔难过些什么,你的朋友们都托我告诉你,”


我直视他漂亮的蓝绿色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们不怪你。”


无敌的空条承太郎愣在原地,我和他相互对视,他手中的烟仍在慢慢燃烧,他好像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



一滴透明的泡泡落下了。







我要乘坐火车回到罗马乘坐飞机飞回中国,他也即将去往那不勒斯处理一些紧急事务。


这个夏天的旅行结束了。


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承太郎在火车站打开了他所谓弄丢的钱包,匆忙的叫我等他一会儿。


我站在原地脸上出现了熊猫头,心里痛骂这个无敌的大骗子。


过了一会儿,他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却不看我别过头递给我两样东西——


一张去往那不勒斯的火车票。


“你有兴趣,延长你的夏日旅行吗?”


我看着他通红的耳朵欣然接受了。






赌气屑作,我爱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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